高鸟尽（14）

嘉靖三十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，杭州。腊月二十五，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，杭州城却突然戒严，十分肃杀。胡宗宪已经接到了皇帝杀汪直的圣旨，为了不引起骚乱，胡宗宪决定秘密处决汪直，他事先谁也不告诉，包括汪直和他的家人，胡宗宪在杭州城做了精密的部署，整个杭州城都知道要杀人，但都不知道杀谁。胡宗宪决定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让汪直奔赴刑场，他要对汪直演最后一出戏，自从他盯上汪直的那一刻起，他一直都在跟汪直演戏，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出。胡宗宪像往常一样笑容可掬地来到了汪直的大别墅，不过他比平常多带了一顶小轿。热情地寒喧过后，胡宗宪请汪直上轿。汪直奇怪地问：“总督公为什么要我上轿？”胡宗宪满脸笑容地说：“就要过年了，杭州城热闹得很，特请老船主出去散散心，我们今天出去喝酒。”汪直不知是计，他十分感动：“古人云：每逢佳节倍思亲，在这佳节到来之时，胡大人想到的不是和家人团聚，而是想到我，实在令人感动，谢谢总督公的精心安排。不过我还是骑马吧，让我坐在轿子里参观杭州我感到憋屈，这么小的轿子，坐个娇小姐还行，怎适合我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？”胡宗宪依然笑着说：“我这是私自请老船主出游，如果骑马让王本固看到你，对你我都不好。”汪直笑了：“还是总督公考虑得周全呀。”